生活智障王一詞,最初源自我與裴姓友人感嘆自己對種種生活大小事特別無感,不知如何存活至今。也許年齡增長腦部退化,近來特感嚴重。九月左右吃了一周的抗生素,因不知原來抗生素這類藥物對胃和食道等內在器官傷害很大,總在睡前囫圇吞藥,數日後感覺喉嚨長了幾百隻小蝴蝶,難以吞嚥相當痛苦,再度就醫後醫生深感無言,說:你不是感冒,你是胃食道逆流。種種跡象讓即將啟程旅行的本人感悟到,本人根本超乎了生活無感,而到了生活智障王的境界。
此次共遊墾丁,同行三枚友人相當配合本人的生活智商,橫隔膜斷裂的笑點不斷發生,惟記憶力衰退甚快,故僅記錄十點惡行如下:
1. 自稱曾經差點當上高鐵VIP的人,快樂奔上車廂,驚見坐在坐位上的人怎不是珊珊才發現:掯下錯月台。
2. 一行人不知如何打開汽車後座安全鎖,每要下車壽星都要下車幫後座二人當開門小妹。
3. 進入隱藏在草叢中的pizza店,看到貓咪很開心的衝過去,人嚇到看門狗,所以人也被狗嚇到擠近閃尿。
- 11月 06 週日 201110:30
墾丁,生活好智障。
- 11月 04 週五 201113:30
goodcho's
家裡附近有一間很丘的貝果店,一個強調簡單生活的團隊接手了一棟老眷村建築物在此經營,張懸曾經說,這個地點是一面看101一面唱歌與喝酒的好所在。不過,現在假日總是人滿為患,遊客多得讓人惱怒,毫無服務品質可言,不過貝果著實不賴,今天禮拜五,偷閒看完眼科後走到這來,等著早上11點開門營業外帶幾個貝果當午餐。
老牆面旁邊擺了幾張木頭長椅,我和藍襯衫與牛子褲女孩共坐一排,這時間太陽還未直射赤道,所以小小的屋簷還能替我們免去曝曬。然後11點,開門了,經過一番等候,我提著厚切培根貝果踏著歡愉腳步走出店家。眼角卻瞥見藍襯衫女孩還在長椅上,左手拿著手機貼著臉頰講話,右手擦拭臉頰,表情看來憂傷。
我總是太容易因為一些類似的場警回想到那些不愉快的回憶。我想到某一個又濕又冷的晚上,我在回家的公車上開始哭泣,但又無法用這番面貌回到家中讓父母擔心,所以只能夠下車,起初因為焦慮而不斷行走,但後來實在太過疲憊,於是坐在大安森林公園外圍的長椅子上,很想停止、但是完全無法控制地讓淚水留成一條長河。
壞回憶就像一條陰冷的蛇,總在不經意時候竄出意圖咬我一口。有時我會疼痛,有時我驅趕牠別離我太近。我在矛盾與彆扭中緩慢復原,每一個自我懷疑的時刻,我試著告訴自己,事實上,晴天或雨天,憂傷與哭泣都不合時宜。
Hey, come on!! Don’t cry!! it’s a beautiful Friday!!
- 11月 04 週五 201101:18
墾丁、都蘭,和我的27歲。
二十七歲的前一刻,我在台東都蘭;整個夜晚就像是都蘭版的「夜遊巴黎」之感。
同伴不慎把CF卡裡的照片刪除,於是在晚餐糖廠前的居酒屋吃完大阪燒和兩隻可愛的米格魯(挫冰&芋圓)玩耍完畢之後,我們在短短的所謂小市區中,探訪了莫名人多的小網咖、泡茶聊天的警察局、以及路邊高科技上網的檳榔攤,並且品嘗了宛若龍眼加酸梅湯的越南名產「羅望果汁」,新鮮萬分然而一無斬獲。
抱持最後希望,晚間九點半,我們再一次闖入了這間下午找午餐時才莫名闖入的民宿,這次黃金獵犬LUCKY不吠了,很乖巧地靠了過來。老闆不在,一樓有兩位旅人拿著iPhone閒聊,看來應該是住客。招呼我們的是下午搔著頭上2A+B數學課的老闆兒子,還有可愛的小女朋友。小老闆生澀的招呼我們,也嘗試放幾首歌給我們聽,像他的爸爸一樣。不過最重要的是我們終於借到了讀卡機,同伴的眼淚簡直要掉了下來。
帶著好吃的串燒和LUCKY說再見,明天再來找你吃午餐。然後我們回到民宿,翻箱倒櫃找出手電筒走向傳說中的秘密沙灘,室友下午已來探過路,知道左轉會被狗追、現在我們必須往右。
- 10月 19 週三 201122:56
疲憊之後
當然,
身體裡面還有一些殘留的遺毒也許這輩子都無法褪盡。
可是你知道嗎,
在一天勞累幾乎對筆電相看兩厭之後,
能夠面對面、親口說上幾句無關緊要的話語───。
- 10月 12 週三 201101:14
在金典與鐵巨人

今日入住被我嘲笑許多年的「高雄胯下」(金典酒店)。把房間的燈都關掉以後,我坐在窗邊看著港邊夜景,港都,不愧是港都。
夜景這種東西,神奇地充滿了召喚回憶的能量,並沒有戴耳機或聽音樂,只是坐著,空調的咻咻聲是唯一聲響,光是回憶就足以在我的小小世界製造巨大的低頻共振。右邊是清粥小菜塩埕埔,前方是港口矗立的鐵巨人,遠遠那塊與世隔絕的地方,是早已離我遠去的鼓山渡輪站,以及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再有的那段聽著舢舨船引擎聲響入睡的夜晚。
高雄這個城市,其中有太多回憶。時光烘篩這些細碎的往事,慢慢凝固在固定的框架裡不再流動,打開這扇夜晚的窗,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潮濕的氣息撲鼻而來,卻並未在剎那間傾流而出。
我是從高雄開始,過著所謂屬於自己的「獨立」人生。不過轉眼,歸鄉天龍國後的日子竟然也和高雄打平了。而這又是一段感懷自己老去的詠嘆調,成天說著誰變得如何、哪裡改造得不同,其實自己才是變化最大的。開始試著把從前覺得可笑的成熟衣服穿得有點像樣,商務旅館沒有一個大衣櫃和一張大辦公桌就不會感到心安;年年跨上機車衝向墾丁的青春如今不敵漸感酸痛的該逼與鐵屁,走三個紅綠燈就會想要切入慢車道招手攔輛黃色汽車。
- 9月 27 週二 201100:40
wondering everywhere
今晚莫名repeat了「Wondering everywhere」兩個小時,不由自主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些事情,那是人生開始複雜的前哨點。不過在不斷重複的歌詞與旋律裡頭,我找不到當年讓我鼻酸的點了。
是啊每個階段都會有一首讓自己心酸的歌。這首歌就像是珊妮公主演唱會上讓我心都碎了的「情歌」一樣屬於同一個人,雖然也許他並不知道這兩首歌堪稱是他的主題曲。過了很多年時間把酸味沖得很稀很稀以後,有時候自己也忘了自己為什麼曾經瘋狂地喜歡過這首歌。
他很忙的時候,我曾經很喜歡魏如萱的「買你」。
想出去玩的時候,我會想哼著熊寶貝的「環島旅行」。
我說那天在海邊遇見自己年輕的靈魂的時候,我耳邊閃過的是陳珊妮的「青春」。
- 9月 18 週日 201122:15
他在清晨離開
女人的第十五次國際商旅落腳東京,下塌一間五星飯店。與客戶用完餐回到房間,她撥了飯店房號內線到另一間房間,不久,男人來了。兩人熟悉地擁抱親吻做愛並且高潮,然後赤裸地在床上補足數個月未聯絡的進度,談天氣談公事談寵物,但有默契從來不談家庭。
然後男人在清晨悄悄起身,本散落一地的衣服女人已經讓它們各自找到看來和諧的位置。鞋子在門口,襪子在鞋子裡面,衣服褲子摺好在沙發上,西裝外套則半倚著椅背。
「再跟妳確認新加坡的時間,」男人動作輕柔,一邊親吻她一邊問道。
「see you.」女人意識迷濛地回答。
這是男人臨走前的最後一句話,事實上新加坡的會議還有三個月的時間,不過這是他們的下次約會。時間不長,但是在空曠的差旅間隙以及偌大的房間內,他們完整了自己的空虛。男人離去的兩個小時後女人起身,把男人打開了一小截窗簾全都拉開,窗邊的茶几上擺著一只喬治傑生的項鍊。
- 9月 09 週五 201114:27
冠軍
人啊,從來不是離群索居;也因為群聚,只要一息尚存,我們就必須不斷競爭。
小時候,當上模範生總是要上台接受表揚。小時候,父母告訴孩子,幾年幾班的誰誰誰孝順父母、拾金不昧、名列前矛…,總而言之,我們可以輕易在「評語事錄」中找到屬於好孩子楷模的言行標準,並且與之看齊。那個年代也是特別容易考一百分的年代,班上總是有好幾個第一名,學期末了,大家都可以帶上幾張獎狀回家娛親。再長大一些,選擇題的答案越來越多;甚至考卷上不再出現選項,總要我們振筆疾書以公式計算,或者起承轉合自行申論,一百分,變成形式上的標的。
然而這不是最難的考題。
最難的是我們必須自己決定要做什麼、如何去作,必須自己理出一種邏輯、一套作法,以達到自己所設定的目標。看起來自由多了,但其實和小時候一樣,我們總是看著第一名的背影,默默地去模擬,期待有一天也能夠跟他/她一般飛上枝頭、笑看後頭苦苦追趕的後進者。爸媽這樣說、老師這樣說、老闆這樣說;其實,我們的心理也這樣認同,要做得跟第一名一樣才能得到掌聲,因為我們抹滅不了童稚記憶中的對話:「媽咪,我考了98分,是全班第二名喔!」;「很棒,下次再細心一點,就可以拿一百分、考第一名了」。
所以人人都想當全台首富、人人都想當第一名模、每一家公司都想作平板電腦、每一款平板電腦都想成為iPad,不為什麼,只因為它獨領風騷,所以人人想要變成蘋果、以打倒蘋果。
- 9月 09 週五 201114:18
那些年
那些年─這個詞彙是近日相當火紅的發語詞。
男人說,走出電影院,他突然想到小時一起哭一起笑的人兒們。他說,女人的變化很大,如果不是社交網站上所登記的名字,幾乎沒辦法認出誰其實是誰。原來這些年,男人和女人都遭遇一些開心與不開心的經歷,繞了一大圈,回到小時候拎著路隊旗排隊順序回家的路上。
他們談了很多過去。談校門口的鹽酥雞收攤了,談當年的帥哥美女身材走山了,談不及格的那些紅字換來不留情的藤條,談那些小小年紀以為的天大風波,談那些長大以後才明白的單純美好。後來的十幾年男人與女人的人生各過各的,但是有一些回憶牢牢地黏在心上,像是手掌輕放在胸口就能夠感覺到一樣真實。
她們也談未來。談下一份工作落在哪個國家,談接下來打算在哪一個城市置產,談曾經空缺的遺憾將如何進行彌補,談幾歲要達成哪些目標。他們彼此談論試探,是不是能夠在彼此的人生藍圖裡頭安插彼此。他們站在現在,擁抱過去的回憶,預演可能的未來。
- 9月 07 週三 201122:27
歡迎光臨動物園
那天我看到月光海,在淡水秘密基地,一彎弦月在夜空的下緣,在海上映出了一道銀色的光芒。心情其實有點激動,因為上一次躺在海堤上看著滿天星星,那可是二十出頭時候待在高雄看西子灣的事情。
那天我也看到了人生第一次的流星。讓我想到大學時代,曾經在某個流星雨來襲的晚上躺在操場上等了整夜,換來了滿腿的紅豆冰。或許很多時候,太想要證明自己康復了準備好了,只是害怕自己再也得不到。想找到通往目標最快的捷徑,但是其實那只是不斷迷路而看不到美麗的風景。
那天我感覺到很久沒有出現的單純開心,縱然隔天酸痛欲裂的該逼不斷提醒我這個老人年紀,沒事不要騎機車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去,可是,有好幾個剎那,我差一點點就可以忘記如何算計、如何恐懼以及如何「阿塔塔塔」機關槍連環掃射。
你知道嗎?勇敢是因為想要隱藏膽小;爬進牛角是因為不想失敗;習慣孤單是因為更害怕受傷。這就是一點也不完美,也不會改變自己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