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豬跳舞

電扶梯往地表急急輸送，望向天空，啊，已是傍晚6：30。

3：30高雄火車站

我與友人暖陽之下，戴著墨鏡與口罩自拍後說再見，
提著行李走進所謂政治通車的高雄捷運，
在台北聽到很多人笑這工程：「弊案最多的捷運」、「崩塌最多次的捷運」...
Well，都好。
好歹我的大學期待這條線整整四年。

人很多，鬧哄哄。敞開的入口，活像下班時間的尖峰板南線。
完整的玻璃牆將月台與軌道隔開，看來台北捷運這幾年來的意外帶給高雄一些教訓。
排了幾分鐘，以受難者之姿擠入車廂，我說，搭公車上下班的人很少歷經這種磨難。
更何況我是個：上班時間不固定、下班時間不正常的「責任制」工作者。

一位阿罵胸前背個娃兒也擠了進來。
娃兒打從娘胎出來應該沒看過這麼多人，
小手直往四周揣啊揣，揪著一位熟女的肩不放。

熟女轉過頭來笑瞇了眼鬥著那娃兒，
老實說我還以小人之心去揣測，她會不耐煩的以鼻孔噴氣轉身白阿罵兩眼。
我真是上班上久了心眼也小了。


3：45從高捷左營站乘坐電梯到達地表，再隨著手扶梯來到高鐵站大廳。

依然處處是人。皮包裡只有一張沒開啟預借現金功能的信用卡，
摸摸鼻子在長龍的尾端排起了隊。
時間一分一秒過，因跳電而造成自動售票機故障，
3：55買到了票回頭一看，隊伍更長了，心中不由得爽了起來。

4：05在車站內的7-11點了一杯冰拿鐵。就跟每個意識不清的早晨在公司樓下得到救贖一樣。
4：10慢慢躍著豬蹄搭乘電扶梯往下，而車門還沒開，候車線在高鐵原來還是有用。

而高雄的好天氣飄進我的鼻腔，我羨慕並且嫉妒。

4：25門開了，慣性走進車廂，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一如每一次的出差。

4：30列車行駛，最高時速300公里。
播放mp3、打開書本、閱讀。
疲憊、拉下窗簾、墨鏡遮覆半張臉，陷入昏睡。
其實高鐵運行時的聲音很大聲，
每每在嘉義的月台上，那些直達台中的車輛呼嘯而過，
幾乎令人窒息的疾風，在車內則令人偶感耳鳴。

於是我吞了吞口水。

6：00列車抵達台北。
已經不再需要尋找方向，在哪個車廂的哪個門可以最快走到捷運站入口。
魚貫地出站，再逼逼進入台北車站捷運站。（被發現我還在逼逼 冏）
這個時間的週末人潮不少，但我撿到個位置坐，
望著對面的歐巴桑，胸前沒有背著小孩，
她望著我背後的玻璃窗外無限黑暗，急速掠過的光流呆滯。

6：30電扶梯往地表急急輸送。國父紀念館捷運站，已是傍晚。
從前癱在阿囉哈上四個半小時看高速公路燈光流線閃過的我，
應該無法想像如今自己已出差成自然得這番光景。

從這樣的捷運站走入，從這個高鐵站到那個高鐵站，再從那樣的捷運站走出。
三個小時，半本波特來爾。

捷運系統，大同小異。
這理由一如全台灣的七座高鐵站對我來說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手裡還握著高雄的陽光，卻一瞬間又看到台北的夕陽尾巴。

盡管叫我杞人吧！我感受不到喜悅，是因為我憂心。
如果每個城市長得越來越相似，會不會有一天我們都忘了哪裡是故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