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著也許冷掉的麵疙瘩,找著沒有搭過的公車站牌。 我忘了告訴老闆麵湯必須分離,於是沈的那一份疙瘩已經下去了。 八點半,這是個小case的時間,但我發現我找不到很多東西。 前幾天我和大學時代的范姓友人吃飯,我們的合照裡頭我看不見我的笑容。 我們的飯局,我們的電話裡頭,大部分的對話都是疲憊, 和裴姓友人或與沈互訴慘狀時,感受還沒有這麼深(或是肇因為我是慘狀最輕微者), 但對比相片中范的笑容,我知道自己真的遺落了一些什麼。 以前,互相靠邀是舔拭傷口藉以療傷的良好方式, 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只要有人與我同仇敵愾就足以讓我獲得滿足。 但現在不同了。 我還是喜愛靠邀,但懂的人少了,也逐漸知道自己頭上的五道雷電不再是全世界最嚴重的事情。 因為你看到別人頭上有八道十道,甚至伴隨隕石與蕈狀花朵。 甚至與八個十個人靠北靠木以後,隔天睜開眼睛,潛意識依然忍不住開始嘆息。 那我為何需要抱怨? 如果靠北已經無效,那我能夠怎麼作? 我需要協尋。 我最需要的不只是假期而是原先存在的幽默感。 然後我打開門,走進小房間,吹著冷氣, 把沈那碗已經膨脹的麵疙瘩一塊一塊撿出來,放在我的湯裡。 對不起,我不等了。 我要趕快去洗澡,趕快躺在床上,趕快睡覺,我的胃和眼睛都很酸。 後來沈推開門的那一瞬間,或許是這24小時裡頭唯一令人欣喜的部分。 其實我不喜歡聽到鈴鈴鈴的手機聲響,我知道那代表什麼。 我還碰不著柴米油鹽,這日子應該還算簡單自適。 把丟在地上的衣服褲子歸位,拿除塵滾筒黏去床上的頭髮,it's all。 可是我不知道這樣的日子會過多久, 如果這就是傳說中的現實世界。 And I know,it's not the worst 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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