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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情該做與不該做,長這麼大歲數的人怎麼會不明白?只是能不能確實執行罷了。
那天晚上她回到家裡,燒飯的時候想著張,掃地的時候想著張,
當她跪在地上擦地板而眼淚不經意的抹遍了整個家時,
她聽到外頭丈夫大聲談話的聲音由遠而近,藉由酒氣而放大的音量有些失真,忽大忽小仿若呼應他一貫搖擺的醉態。
該死。她知道丈夫帶著張回來了。

她咒罵著丈夫的腦袋,原來看起來笨的人骨子裡也真的笨。
這男人給的不算少,物質上任她虛索,做生意人腦袋自然不差,只是感性的那一面能力幾乎是零。
他不懂她喜歡的作家,他從來不陪她看藝術電影,射精以後他習慣馬上軟趴趴地倒在昂貴的羽毛被中呼嚕呼嚕的打鼾。
她趕在五道鎖的高級防盜兼防爆鋼門打開以前,回到了主臥室裡頭。
把馬尾放下,胡亂搔了幾下頭髮;
丈夫喊她名字之前,她鑽進被窩裡頭,努力作出安眠的模樣,一邊聽到心臟在謊言中劇烈匍伏。

「鶯鶯妳還在睡啊?表哥在客廳,要不要起來跟他打招呼啊?」
丈夫搖搖晃晃的走了進來,掀開了被子摸摸她的臉頰。

她作出懵懂初醒的神情,假意嬌嗔道:
「不好啦,我臉上這些紅斑還沒退哪,又剛睡醒,別嚇著人家了。」

丈夫的臉又湊向她,手上一陣粗暴的摸索襲來,她知道丈夫喝完酒後,總是喜歡向她發洩。
但她今天不想,她知道張在外面,她知道張知道她現在正在被別的男人上下其手。
到底誰才是她的丈夫?她不禁為自己的不爭氣感到巨大的需要尖叫。

「我先招呼他一下,今晚他住我們家。」
丈夫的肥臀緩緩抬起,臉上的笑容幾乎快要滴下淫油。
她帶著莫名的屈辱感撐起一絲微笑,其實丈夫沒有這麼噁心,
她知道,一切都是張害的,
他到底為了什麼要回來?上輩子欠他的,多年前難道還沒還夠?

她聽到丈夫呵呵地在客廳跟張寒暄著,
說她是個好妻子,說她這個年紀還保持這樣的姣好面容真是難得。
她聽到張自然的跟丈夫聊著自己,她多麼想使用舒酸定來塗抹心臟,這巨大的酸楚讓她感到暈眩。

那一夜,丈夫對她的身體特別感到興趣,表現也特別賣力;
她望著他奮戰的神情,身體卻莫名地有些力不從心。


她曾聽紅提起男女之歡是多麼美好,在她還保有矜持的時候。
少女總懷春,她也幻想過自己跟年輕的表哥擁抱甚至親吻撫摸的模樣。
她從門縫裡塞了一張紙條給張。
可當張欣欣然地在指定的夜裡輕敲她的房門,聲響傳來,她卻臨陣退縮。
打開門望見張略帶飢渴的眼神。
當然,也是後來才明白「這表情代表飢渴」她頓感不安,即便知道媽媽不可能此時醒來,仍不免探頭張望。

張說:「妳不是要我來見你嗎?」
提起那張紙條便讓她發羞,這態勢難道是指著說自己自作多情嘛?
她赤紅著臉將張推離門口遠些,口中繞出了自幼學過的那些倫理道德。
張杵在原地,口中喃喃問道:「那你寫這是做什麼?」
她關上房門前,板著臉回他一句:「這是文藝創作。」

紅聽到這件事,恨不得挖個洞把她埋起來。
「噢天啊小姐!妳幹麻整人家啦!」
傍晚她們坐在陽台的穿鞋椅上,對著滿院的花花草草訴說少女的秘密。
她的母親在廚房煎煎炒炒,再過半小時開飯。她又聽說了關於巫山雲雨之事,
紅說,當兩人緊緊相擁,全世界的挫折好像都不算什麼。
她歪著頭在腦海裡想像昨天如果沒關上門會是怎樣,
紅說她猜張的調情技巧應該不錯,她問為什麼,紅瞅她一眼罵道:「就說猜的,難不成我用過?」

媽媽的盛情下,紅留下來用餐。圍著方桌各自坐定,門外卻旋轉幾聲咖啦,
張緩步而入,與他眼神對焦的瞬間她險些嗆口。
這詭譎的晚餐她不斷認為張的腳不經意的在桌下撥弄,但百分之九十九是幻覺。

紅說她筷子都拿歪了,嘴也嚼得有一搭沒一搭,像是飯裡被人下蠱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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