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我想見妳。」
她坐在桌前,對著鏡內眼神迷濛的崔鶯鶯,
自從張出差來到這城市短居,以表哥的名義前來拜訪;塵封多年的心又再度粉碎性的開始崩裂。

那夜,丈夫帶著醉意歸來,她扶著搖搖晃晃的他,聽他模糊不清的述說,筵席中竟碰巧認識了她的表哥。
「好巧啊!他說他認識妳,年輕的時候曾經幫過媽一個忙是嗎?」
丈夫的嘴裡是腥濃的酒味,吹來的氣薰得她臉也紅去。

她疑惑著,衡量著丈夫究竟知悉多少實情,心內不免怨著,好日子難道捱不了多久?
努力一手遮天企圖掩蓋這段過去,難道紙真包不住火?
當初決定接受丈夫的求婚,她也猶豫過是否要供出一切。
她的摯友紅說坦白吧,這年頭誰還相信從一而終,
台灣首富郭台銘說:「誰沒有逢場作戲過?」
那時的她心中一緊,低聲的說:「但,我不是逢場作戲。」於是她決定隱瞞一切。
不是因為擔心丈夫無法接受,而是她明白,最美好的愛情,在那時候已經死去。

「我約他明天一起打高爾夫,妳一起來吧?這麼多年沒見了!」
解下了領帶,丈夫還在絮絮叨叨,她忙把他推進浴室,好少些酒味。
「不了,前兩天才剛打脈衝光,不大能曬太陽。」

是啊,時間一晃眼就過了這麼多年,她竟然需要打脈衝光來留住青春的尾巴。
那他呢?不知道他過得好嗎?
「欸啊過得不好還會這麼得意洋洋的在你老公面前說三道四嗎?」

才送丈夫出門與表哥打球,她便把自己裹得連媽都不認得一般到咖啡廳向紅訴苦。
紅聽完這件事,氣得拍桌連聲大罵。
她只是苦笑,聽說他去年剛結婚,老婆是個官家小姐,時常出現在時尚雜誌上,在派對裡也曾打過幾次照面。
「喔那不錯啊!不枉費拋棄妳這樣的美女啦!但是他有錢又有漂亮老婆,現在回來找你幹嘛?」
紅不屑的批評著張。休怪她這麼憤慨,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很愧疚當初幫了張一把。

那一年,她年輕到需要使用吸油面紙,額頭上還冒著幾顆青春痘。
家裡的空房住進了年輕的表哥。是的,最初他也是用這樣的名義登堂入室。
她還記得初次見到表哥那晚,母親要她出來一同吃飯,但她經痛得厲害,賴到母親氣得罵人了,才勉強出來耙了兩口飯。
噢對,那雙眼睛,來自年輕男子熱情的眼睛,
整件事情塵埃落定之後,她才回憶起,他打從一開始就對她抱有肉慾的遐想。
他很懂得觀察,知道常到家裡玩的朋友們誰才是她最倚重的。
私下不知怎麼的找到聯絡紅的方法,萬般拜託的打動了紅,在她面前替他說幾句話。
紅問他怎麼不直接向母親表示對她有意思,紅說,那時他撇撇嘴,
以一種「怎麼可能」的口氣回道:「老一輩的人問題最多了,等她媽媽同意,我早已成為亁癟的枯魚一條!」

「天啊!非常明顯他根本是個色鬼!我到底幹麻幫他啊!」
聊了半天,紅的憤怒分豪未減,彷彿被始亂終棄的人不是她而是紅一般。
一個下午,往事豁著濾不乾淨的咖啡渣,略顯突兀的被晒在杯緣。

「總之,崔鶯鶯,別理他就是了!」臨別前,紅這麼給她忠告。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oneecho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