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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少麟<<地底三萬呎>>
九歌,台北,2005

由於這本書具有巨大的自由解讀空間,所以底下應該算是有雷。
如果你打算看這本書,如果你不想被別人的理解先入為主,
那還是按下"上一頁吧":)

當他以百分之九十的致死機率,那樣雄壯的氣魄,無止盡地跌落山谷的時候。
纏繞他的那些人,事,與物。就這樣穿過漂流碎石帶,目標,更深更深的,鏡象空間。

成功地,這本書沒有終結,因為他是個循環,雖然中間會有迷惘,但直覺驅使我往前搜索。
從每一個人的角度去取得有關於辛先生的資訊,關於他的殘酷,關於他的虛弱,關於他的改變......
其實,我不知道如何敘述這個故事,這個由各種面向拼湊出來的心理世界。
每一個人的記憶都有所殘缺,但互相對照卻能組合出個模糊的事件。
垃圾帽人撿拾大家的垃圾,從碎屑中了解了別人所不了解的辛先生。
永遠過分天真的相信愛情,紀蘭就像將花粉灑滿河中的航手蘭,
君俠拿著手術刀,顫聲對著辛說:"辛先生,只有您不像您的時候,我才會害怕您。"
一層一層的剝下他心外頭的外衣,直到最後,由他自己刮除了終了的那層膜...
我們於是透視,整本書中都是辛先生心理的投射。

辛先生不斷的進入密室,用各式的方式折磨訪客,"要怎麼樣,你才肯配合?"
其實他折磨的是善良的溫和的受創的,過去的那個自己。
所以訪客死了以後,辛先生就變了。
折磨著他的,正是紀蘭和阿鍾都還與他一起的那些日子。

"等個十年,或是二十年也好,到時候你再偶爾回憶一下,你們兄妹兩把我當成了什麼?"
那個放沖天炮的晚上,揭開小辛的疑慮。
也許美好的月光之下,拋錨的車子旁邊,那場擦槍走火的3P,是夢,但就算是夢,也是真實的倒影。
然後在瓦斯廠的大爆炸事件後,一切漸漸加速崩毀。
河城裡,小麥痛苦的吐出唯一的可辨識話語:"你們都直接點好嗎?我真是-真是夠了。"
那也許是阿鍾的化身,打著點滴而虛弱的他,終於對小辛失去了希望。
"我以為我和你還有希望,但,我分不開你們兩個。"
於是,阿鍾消失了,如同小麥當晚火速的被送出城了,離開了,這映像的世界。

也許是對焦不準而產生的分裂殘象,君俠也帶著阿鍾的味道,
南晰投射著紀蘭的影,景若菲就像南晰美好的那一面,
在密室中反覆剝放的跳針的景若菲的唱片,把那一夜的錯亂關係重複播放,折磨著辛。
帽人像是瓦斯廠爆炸的倖存者那樣在辛先生的世界觀察著辛,這樣說好了,
應該是辛先生無法將那張破碎的臉移出記憶的最邊緣。

河城是一個很美的地方,在外頭無論犯了什麼錯欠了多少債受了什麼傷,
進了河城就能夠用綽號輕盈的繼續生活,目標只剩下還債。
但在河城的人眼裡,辛卻是個惡魔,心腸冷硬而殘酷,一個殺了很多人的惡魔。

"惡魔!你怎麼還不下地獄!"年輕的母親在樓下放聲嘶吼。
是啊!他現在正在地獄中,是死是活其實不必多想,無論死活,
這裡只有他一個,禁錮在回憶的牢。


朱少麟說:"我不要求你們閱讀,但求你們跟我一同挖掘。"
闔上書本的前幾十秒,我傻了,我看書的速度很快,但他敘述的速度比我更快。
這樣的結尾手法令我驚奇,一個故事包覆著一個故事,環環相扣的講述每一個角色最初的一些記憶。
最後一句:我,不詳,我以外,不詳。
拔下最後一層膜以後,連自己也變透明了,於是星鑑也消失了。
那一刻,理所當然,翻回第一面,想尋找蛛絲馬跡。

我喜歡這本書,這樣不明點出但也不過於隱晦的鏡射。
我們不是在閱讀一個故事,而是在剖析一個人。
過程不是太好理解,但足以吸引你看兩遍三遍。

文字的洗鍊度不用說了,但一些"冷笑話"式的用語,看來有一點刻意,
似乎有刻意朝向日系小說的方向靠攏?也許是我村上遺毒未消!
我想關於鏡射的部分也許可以再圓滿一些,赫亦的部分我沒辦法好好的作解釋,
(也許是我理解力不足啊~)但這不過是朱少麟的第三本書,想想我們寫的第三篇小說是什麼吧!
也許根本還沒有三篇像樣的小說出產過呢!
我想,他的下一本作品,我還是會一樣,引頸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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