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豬跳舞

傍晚六點，高雄柴山傳說中的一級賽道，
山路直上，臨海而行。
近日天空藍的幾乎顫抖，
氣溫雖然炎熱，但空氣乾淨的像是修片過後。

夕陽正在天上綻放，那片橘紅不會害羞，
也許他知道我們正將離別；
是吧？雖然後門綻滿鳳凰花，[註:中山大學的後山和後門是完全不同的兩個地方]
但在西子灣，鳳凰花哪裡是最美麗的東西？

上個禮拜三我一個人哼著歌走在陰暗潮濕的隧道，
兩個大男生抱著吉他在那裡唱著歌。
那天是我最後一次上家教，最後一次在39咖啡吃CP值很高的莎拉。
我心裡就想著:"啊，好多個最後一次即將到來啦!"
似乎該寫點什麼，對吧?

上個禮拜六，忙了好久的畢業典禮，
光頭校長以經費恫嚇各系所不許自辦畢業典禮，
然而中文系有個很嗆的主任所以咱們還是到處張貼，
那張我畫的，金光閃閃的海報。

四年前把我載來高雄的爸爸媽媽，又來到了中山。
他們爬著我家小西班牙的樓梯，叨念著怎麼住這麼高的地方，
四年前放榜那一天，我們全家正在花蓮替結束實習的朱小頭搬家，
四年過去了，爸爸的肚子又變大了，媽媽的皺紋不說也變多了；
那時候還很小一隻的milky，現在也這麼肥了。

那天我的隱形眼鏡掉了一隻，還以為會把黑眼球給摳破；
視差七百度雖然極其痛苦並造就了我的大小眼，
但模糊一點，或許我才不會那麼感傷。

我看到大家都哭了，大家都笑了。
不擅長在眾人面前表達情緒的自己，
看到男朋友在變裝秀後莫名落淚，
卻連[ㄉㄉ不要哭]都喊不出口。

今天下午打開畢業光碟，重新看了一次典禮當天的錄影。
我的心又酸了。

這四年太美麗，讓我一邊咒罵學校畢業日期定的太晚，
一邊拖拖拉拉的收著房間，捨不得離去。

我有好多話想說，但是卻很難說的清楚。
我明白此去一為別，下次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這樣美麗的落日。
這碧水，這藍天，這打開窗戶就能看到遴遴水波的生活。

再美麗，我們還是得說再見。
就像夕陽最後還是會沉入海中。

我不斷想起我在小畢冊上寫的畢業感言:
有山有海的美麗時光，一生難再來！

讓我再拖延幾天吧，
要我怎麼灑脫的說:再見，西子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