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豬跳舞

二十七歲的前一刻，我在台東都蘭；整個夜晚就像是都蘭版的「夜遊巴黎」之感。

同伴不慎把CF卡裡的照片刪除，於是在晚餐糖廠前的居酒屋吃完大阪燒和兩隻可愛的米格魯(挫冰&芋圓)玩耍完畢之後，我們在短短的所謂小市區中，探訪了莫名人多的小網咖、泡茶聊天的警察局、以及路邊高科技上網的檳榔攤，並且品嘗了宛若龍眼加酸梅湯的越南名產「羅望果汁」，新鮮萬分然而一無斬獲。

抱持最後希望，晚間九點半，我們再一次闖入了這間下午找午餐時才莫名闖入的民宿，這次黃金獵犬LUCKY不吠了，很乖巧地靠了過來。老闆不在，一樓有兩位旅人拿著iPhone閒聊，看來應該是住客。招呼我們的是下午搔著頭上2A+B數學課的老闆兒子，還有可愛的小女朋友。小老闆生澀的招呼我們，也嘗試放幾首歌給我們聽，像他的爸爸一樣。不過最重要的是我們終於借到了讀卡機，同伴的眼淚簡直要掉了下來。

帶著好吃的串燒和LUCKY說再見，明天再來找你吃午餐。然後我們回到民宿，翻箱倒櫃找出手電筒走向傳說中的秘密沙灘，室友下午已來探過路，知道左轉會被狗追、現在我們必須往右。

躺下之後，整個星空都屬於自己，甚至懷疑天空會不會失手滑下一顆砸在自己的頭上。浪聲很大，在夜裡就感覺不到其實它是相當兇猛的。雲慢慢散去，星星多到沒辦法辨認北斗七星其實甚麼模樣。她們說，其中最亮的一顆是木星，帶著別人都沒有的星芒。其實不過是初次見面，說一見如故也太矯情，不過真的一點也不客套，講點工作、講點他們都喜歡爬山、我們都喜歡花蓮的民宿。正因為萍水相逢，所以無所忌諱。當然，對於那些被踩到的蝸牛，我們真的抱歉。

很幸運地，五天的假期，在颱風外圍環流帶來那雲裡的雨以及掏天的浪，但是我卻可以在墾丁和都蘭，兩次看見像是打翻了銀粉一樣的天際。

在墾丁那個夜晚，雲層帶來偶爾中猴的雷陣雨，但是我們吃完藏身野草間的Pizza店之後，在回程的的風吹沙卻非常意外的也看見一模一樣的星空。那時，我們打開車門放著音樂，雲散開的時候，租來的VAIOS竟然也能扮演貼心小DJ，放出張學友的「月半彎」。

來都蘭之前，我在墾丁和高雄住了兩個晚上的五星級酒店；但在都蘭，卻落腳一晚三百元還要自己換棉被的背包客棧。在大城市住習慣了，我必須承認自己的確不是個擅長刻苦的人，才會連都蘭山步道都不敢爬。但是即便天龍國民，在喧囂的團體旅行之後，安安靜靜地和室友坐在客棧的廣場前，在大木頭桌子上寫寫字聽聽音樂，感覺自己怕老的靈魂也一點一點地被收斂。

五星級酒店有其奢華，而拉客棧也有其玄妙之處。似乎衝突地喜歡著兩者之間，但這種平衡反而就像真實人生的寫照。就像皺紋以及心上的疤痕一樣，總有無法彌補的一些甚麼在刻畫歲月，二十七歲和不可逆將逐漸衰老的以後，數字怎麼變就讓它變吧；可是心啊，我是那麼真心的希望往後的每一年，我都還能夠感受土地的心跳，享受如此平淡可又難得的恬靜以及愉悅。

這也是在墾丁，親愛的你們用很虛弱的方式幫我過生日，我的願望。從蝸居兩年沒有真心更侈談信任的黑洞中慢慢走出，能夠和好朋友們以及某人，一起度過久違的假期…那時，我只是不敢這樣說：

我只希望我擁有的這些不是一場夢，並且真切踏實地，綿延無休。
Happy Birthday to myself :-)


Echo @ Dulan ,2011/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