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造型比往年花俏的星星桌燈,
我才發現自己很久沒有逛生活工場了。

精確而深入來說,已經很久沒有選購居家布置的雜七雜八小品了,
搬回台北以後,就算狠下心把高雄大部分的東西變賣捨棄,
台北這個家,收納都來不及了,佈置更是天方夜譚。




說實話,我的確是懷念那個命名為西班牙小屋的地方。
門上掛著SPAIN字樣的門牌,那是閒人如我自己畫的。

搬入頂樓小屋的那年,高雄還沒有IKEA的存在,
我在生活工場買了一張紅色星球椅,上面放著一條粉紅色的毯子,
以星球椅為中心,我撲了灰色的地毯巧拼,
自己割了形狀畫了邊緣,因為真正的地毯好貴。

許多晚上,我在星球椅上看書看到昏昏欲睡,然後爬呀爬回我的床上,
喔,那是一張搖搖欲墜的床架,但是上面有睡起來很舒爽的獨立筒床墊。

睡前,咖擦,點亮我的月亮小桌燈,
暈黃的燈光,配上窗外夜半傳來的小船引擎聲,
一個人睡雙人床,現在想起來,實在沒有什麼不好。

如果記得又沒有很忙,
每個禮拜刷一次廁所洗一次衣服,
每個月把床墊正反左右翻動一次,
無聊有空的時候以衣櫃和地毯改變七坪小套房的格局,
路過花店的時候買一束喜歡的花。


當然那兩年也發生了一些不開心的事情,
比如黑狗,比如螞蟻,比如漏水,比如所有我刻意和不刻意遺忘的事。
可是擁有一個空間的感覺,即使常常感到寂寞,卻依然美好佔了過多。




回到台北的第一天,沒有月亮燈和我一起睡,不爭氣地默默哭了一場。
我不知道我懷念的是孤獨還是自由,或者主控權甚至歸屬感,
但是再也提不起勁說一聲我回來了,
也沒有慾望在超過三十年的空間闢出一個生存之道。



我說,我在台南看到一張色澤溫潤,質感很好的木頭桌子,
桌緣看似裝飾的凹槽,拿起反面一扣,就是一張豪華的麻將桌。
我問師傅,幹麻自討苦吃做什麼麻將桌,
他說,就是那麼多方方塊塊的牌色在桌上洗來打去,
才能證明他的產品是最好的。



我突然想起那時候,繳了房間的押金,
蹦蹦跳跳走去生活工場採買佈置物件的我。
一個人也好,兩個人也罷,或者我和我的身體都會想通,變成三人以上,
總有一天,總有一天會再一次這樣體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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