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豬跳舞

What’s love?

全場一百多個人兒或站或坐，擱著手中的紅茶或是啤酒，
低低的替惠婷唱完這首歌的最後。
「我又再度依戀上昨天」一直稱不上我最喜歡的歌，
但2007年10月28日，海邊的卡夫卡，這個有笑有淚的晚上之後，
我在每天上下班的公車上，卻總是讓我的mp3從這首歌開始歌唱。

「這首歌是因為每個昨天，都有值得令人眷戀的地方。
而有你在的昨天，就是非常美好的記憶。」

我非常喜歡惠婷給予這首歌的解釋，
一位素未謀面的朋友離開這個世界了，他的朋友們把這個故事告訴了tizzybac，
一向看起來很酷的惠婷講著講著，竟然哽咽了。
今天的「我又再度依戀上昨天」，惠婷的聲音顯得有些飄搖，但無妨。
我閉上眼睛，試著忘記其實自己早就脫離那段什麼事情都能輕易讓我想起他的年紀。


過去的那些
多年以前，我曾經面對喜歡的人漸趨冰涼的軀殼。哭泣、吶喊、近乎昏厥。
那些戲劇化的過往在今天我的回憶裡頭，就像觀賞電視節目一樣遙遠。
如果要煽情一些，其實大可挾著死亡之名高喊我是多麼深愛著他。
可隨著時光逐漸踐踏我的細紋，成人痘仍在，但我已明白當年幼稚的我們或許根本還不懂愛。

在那之後我於不同男人之處四處跌跌撞撞，有時候受傷，有時候傷人。
曾經用力相信天長地久的神話，然後在必定發生的「有時盡」裡失速墜落。
愛情的甜美正在於它的尖銳，我們小心翼翼，卻難免口鈍手拙。

曾經有男人對我抗議，這個死去的人在我心中地位太過崇高，「我再怎麼樣都比不過他。」
是啊是沒錯的，時間把那時候青澀的爭執都磨平了，
甚至到了後來，回想起他，我只能想起遺照上頭那張扁平的面容。
我固執的把他送我的戒指戴在手上，認為總有一天我會拿下，
其實我也不是真的那麼眷戀於他，
就像這個吃死人醋的男人所說，我只是捨不得這種突如其來的告別方式。



現在的這些
與現在這個男人作夥也很多年了。
他曾經陪我在教室裡頭尋找莫名失蹤的戒指，
也為了我對於車禍的恐懼，而永遠保持慢到掉渣的時速四十。
正因為我們的太過順遂，中間也讓我產生了許多猶豫，許多質疑。
難免也會遇到誘惑，那些不為人道的掙扎，或許每個人都曾經默默吞下。

「你想要什麼禮物？」他入伍前這樣問我。

「戒指。」我指著路邊攤的便宜小飾品，
其實我很難說明自己是怎麼下定決心要好好專心等待一個人回來，
也不知道會不會成功，但總之我這麼做了。

男人不在的世界裡，我每天一個人搭公車上班，當辦公室裡頭最菜的好奇小女孩，
永遠無法準時下班，每一個塞車的夜晚，在公車上昏昏欲睡，
打開手機，才想起早已沒有專人聽我靠盃。
想念那些可以打打鬧鬧的時光。
遊戲時培養的情感，當下並不覺得可貴，但在燦爛青春劃上休止符之後，
才開始巨大地懷念起手牽手隨地看海吃雞排的日子。

「最近很忙，沒有空。」掛上電話以後，我的拒接號碼再添一筆。
不是不願意平心靜氣的面對，但這城市裡複雜的那些，
脆弱的我無法再承受誰走進又走出的撕裂。
也許你比他更適合我，但我的勇敢必須全數用在獨自生存之上。


What’s love？

現在，死去的人送我的戒指靜靜地躺在首飾盒裡。
這裡有一些男人所贈送我的項鍊、耳環
有一些人再也不會回到我的世界裡了，
那一些曾經認真去付出，但都東流的情感。
部份令人遺憾，部份還存著怨懟，部份荒腔走板的酸腐咆嘯言猶在耳。

「有時候，生離比死別更顯得難堪。」
這樣並不是最糟的離別方式，因為至少我想起他的時候還能夠微笑。

卡夫卡那天之後，我又再度回想起他，那個在我還不懂什麼是愛的年紀就離開我的傢伙。
其實已經很少想起他了，手上掛著現任男人送的戒指，
我以這隻手每天撐著想睡的眼睛學古人寫信。
生活中有太多事情需要記掛，但我想天上的他不會介意，
那些還沒做完的夢在破碎之前，我還有太多路必須努力去走。

那天晚上回家的時候，筆直的羅斯福路燈光暈黃。
回頭看看過去一路走一路看一路總是受傷的自己，
無論開心的或是痛苦的，每一個昨天都那麼值得眷戀。
我很喜歡一個理論叫做「茶杯裡的風波」，
把茶杯反扣在桌上，那些風波都將歷練成我們今日的堅強。

謝謝過往的那些不再回來的人兒們，
讓我知道死別難過，生離不堪。
所以這一次我不會輕易把手放開。
Maybe…. it’s love.


我又再度依戀上昨天/tizzybac

永不相會的地平線　從沒實現的諾言　　
我著了甚麼魔　　竟能不斷勇敢向前

快樂有雙翅膀　　可總是飛得匆忙
經過我的時候　　它搖搖頭笑著就走

影子 墜落在哪片海洋　一不小心 失去重量　伸出的手 只觸到荒涼
記憶裡 吹著狂亂的風　落單的人 迷失方向
在思念陷阱裡……

未知的心還蕩漾　渴望某個地方　會有不流淚的堤防抵擋悲傷
快樂有雙翅膀　可總是飛錯方向
它停在別人的肩上　嘲笑我太過倔強

影子 墜落在哪片海洋　一不小心 失去重量　伸出的手 只觸到荒涼
記憶裡 吹著狂亂的風　落單的人 迷失方向
在思念陷阱裡 跌跌撞撞

但你 寂寞不只一點　我又再度依戀上昨天
在世界角落裡獨自繾綣　再不肯說 再聽不見

徘徊 在從前的那端　小心翼翼 不敢觸碰 僅剩的溫暖
永遠 竟是如此叫人疲憊　努力追求 直到虛幻的終點

徘徊 在從前的那端　小心翼翼 不敢觸碰 僅剩的溫暖
永遠 竟是如此叫人疲憊　不停追求 直到美好都重現

未知的心還蕩漾　渴望某個地方　會有不流淚的堤防抵擋悲傷

快樂有雙翅膀　可總是飛錯方向
它停在別人的肩上　嘲笑我太過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