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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女人陪著爸媽去信義威秀看電影。
惡靈古堡嘛,說穿了就是女主角無敵囉!她想想,還是打電動的時候比較嚇人。
呼。她望著世界一等一高的大樓,許多觀光客在這裡趴著臥著以奇怪的姿態試圖與它合影。
或許是因為中秋假期,辦公大樓區塊的燈火明顯孤寂,
只剩下一盞盞綠色的逃生燈亮著,平常時節,即使晚上十點,整棟通明的狀況也不奇怪。
每次經過這裡,她都很想打電話給男人。問他一句:「還在加班嗎?」

但她從來沒有真的撥出的原因,是因為心還會痛。
說心痛,不如說心酸比較貼切;
正因為心酸,她才成為這系列故事的女主角其中一份子。

男人和女人都有一份別人艷羨的工作。
男人的條件不錯,不過剛開始工作時被人家操的跟狗沒有兩樣,於是沒什麼時間談感情。
女人很漂亮,從學生時期就擁有前仆後繼的追求者。
和男人很久以前就認識,卻是在他事業穩固後才重新被追求的。

她從來沒有碰過如此勢均力敵的對手。無論在哪個方面。
論學歷、論經歷,他們都是大家羨幕的高薪族群。
他們可以一起去衝浪,也可以一起去教會,
更可以一起爬山然後在山頂討論張愛玲或者西蒙波娃。
他性能力很強,很容易被挑逗;但她永遠能夠滿足他,甚至給他驚喜。
愛玩的她碰到更敢玩的他,為了增加自己的談判籌碼,狠了心不再往夜店跑。
他說:「妳作得到,我也作得到。」
於是暫時他們是王子與公主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暫時。請注意這是暫時。
年復一年的歲數增長讓他行情看漲,
眼下悄悄的細紋卻讓她知道自己最後還是輸了。

聽過她講述那一晚的經歷,眾人評語都說簡直連續劇。
她說是哎人生的連續劇怎麼都不能控制劇情。
某朋友笑說因為妳是演員、不是編劇。

那一晚她本來得在睡在公司加班,打電話回家跟他說了。
房子是男人的,但交屋時他便送上了鑰匙。
「這房子是我送妳的禮物,妳是裡頭我送自己更大的禮物。」她聽了,笑了笑。
突發的不適加上頂頭老闆的大發慈悲,讓她得以回那個以愛為名的家。
只是轉開門把她看到一個陌生的女人穿著她寄放在這個家的睡衣,
而男人從廁所走了出來手還慣性的撥著頭髮,就像每一天她所看到的那樣。

是的,真他媽的連續劇;怎麼偏偏發生在我身上?
她來不及解讀這兩個人臉上的表情涵義為何,也不想爭論什麼。
快速的把門關上,倉皇的逃離現場。

依照連續劇情,男人追了上來。
依照劇本,他說「這是她第一次來,我們沒有做。」
她當然不會笨到相信,可是也無力反駁;
她沒有哭,不是因為自己夠堅強,而是因為她早知道有一天會這樣。

即使陌生的女人再三強調自己不知道男人有女友,
當天真的是第一次去那個家,也真的還沒做;那女人說她沒必要說謊。
一個禮拜後,兩人依然協議分手。
趁他加班回去收行李,把那女人穿過的衣服用奇異筆寫上「送妳」拋在床上。
但很奇怪那陣子大家的老闆都太仁慈,還是大家的老闆都太想看戲;
他也莫名的過早到家。

他向她懺悔,然後她沒有拒絕他吻她、撫摸她、進入她。
這次比過往任何一次更為激烈。
而且他沒戴套、射在裡面。
她唰地抽開身體,面色慘白的說:「現在是危險期。」
男人說聽聞的瞬間,他有種瞬間陽萎的錯覺。
那天是禮拜五,幾乎崩潰的她決定回去自己的家。

禮拜五、禮拜六、禮拜天。男人沒有一通電話。
她差不多決定好七天一到驗出兩條線來就自己一個人去打掉。
禮拜天的凌晨,他渾身酒氣的敲著她家的門,一進來便湊著她的脖子狂吻,
然後喃喃地說:「結婚吧」。
她嘴巴上沒答應,心裡卻漾起一點甜。

禮拜一,下班後的她決定回到那個差一點放棄的小窩。
轉開門把,床上沒有女人。
充滿愉悅的她跳上床鋪躺著想:「如果真的懷孕了,會是男的還是女的?」
眼角卻不巧飄見半掩的衣櫥裡頭亂七八糟,地上擺著一個行李袋。
坐起身一看,塞滿了自己「寄放」於此的衣服。

她衝進廚房對著正在做菜的新好男人吼:「為什麼收我東西?」
男人沉著臉關掉抽油煙機,說:「這幾天她來過。」

想起一整天心裡難掩的甜蜜,她終於忍不住眼淚了,
一邊啜泣一邊接續男人還沒收完的部分,把幾年來自己寄放在這裡的行李一一整頓。

男人依舊在旁邊解釋:「我只是在考慮…可是我決定對你負責;我決定跟你結婚。」
她無法想像男人如何一邊與那陌生女人上床,一邊考慮結婚的事情。
女人對男人說過的最後一句話是:「我寧可拿掉小孩,也不要跟屁結婚。」

她望著高聳的大樓,爸媽催促著她走了。
好吧,雖然還是會在意,可是誰管屁是不是加班。
唯一她還有一些慶幸,後來她買了至少一打的驗孕盤,上頭全部都只顯示一條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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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neecho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